时光匆匆,时间仿佛从来不是线性流淌的,跟小时候的感觉相比,中年的时间快得让人害怕。

每个普通的人都像一粒粒尘埃,在时代的波动中沉沉浮浮。从摇篮到墓地,有什么东西是确定的吗?套用一句让人耳熟能详的话,唯一不变的只有变化,唯一能确定的东西就是人生充满了不确定。

曾盼望着高铁通车,让上千公里的通勤脚步更加便捷。曾奢望过不在假期前的售票窗口排几小时的队,方便的购票回家。也曾畅想过天涯咫尺,随时随地都能联系到朋友和家人,却不妨碍独立和远行。

现在,这些都已实现,仿佛已是理所当然,已是很久以前就毋须费心和思考的话题了。每周往返上千公里,也早已成为常态。手机成为身体接触世界的延伸,不需要一手交钱一手拿票更不用排队,网络也早已四通八达,但曾经想要的联络却渐行渐疏。

我们是从BP机小灵通时代经过的人,我们曾单纯而真挚的写信互相问候和交流,我们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去见想见的人。总是有人感叹,那时候时间真的很慢,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现在的变化多大啊,恐怕很少有年轻人知道为什么打电话叫“拨”号,为什么要“挂”电话了,我8岁的女儿见到屏幕就想用手指点一下,你眼中的世界和她眼中的已不是一个世界,变化总让人毫无心理预期,让人措不及防。

从祖先驯养稼穑开始,总是在祈求风调雨顺,天下太平,人性中早已嵌入希求平稳和确定的元素。如同硬币的正反面,稳定时又会渴望激荡。因此历史总是迭荡着前行。但无论如何,我们是情感和欲望的综合体,总归希望明天比今天更好,不被我们惧怕的未知的东西撩扰,就像对未知洞穴的恐惧,对深海的恐惧,对黑暗的恐惧一样。我们希望背后有墙,脚下有根,眼前有光。

然而,接受变化才是理性赋予情感最可贵的礼物,看看窗外那一排排树木,跌宕的山峦,稀落的村庄。那在我们眼中映像的虚相,其本身却是实实在在的,未知的未来一定会来,就像我们确定过去一直存在一样。

一切都会过去!

当目光从屏幕上离开,从对现状的焦虑中离开,看看抚慰我们成千上万年的蔚蓝的天,感受一下那照耀过战争、瘟疫和我们所有的历史的阳光,想想我们也仅仅是宇宙间存在的一点点物质和能量形式,这所有的不确定因素真的也就不算什么了。

父辈已经进入享受人生的年纪,我们刚刚开始思考人生。如果说人生本来没有任何意义,那在这没意义的人生中选择一个相对来说比较有意义的人生这件事本身将比较有意义。

我们用笃定的脚步前行,不用在意风声雨声。

于2021-2022跨年

最后修改日期: 2022年1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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